即使?察觉到了女儿的敷衍,薛永年?今日也只能?把话说到这儿。
说完之后,他回到了席中。
今天的这场席宴,与他而言,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如坐针毡了。
三日前,御前的柯公公便来了薛家,与他知会了这件事?情。
“灵谷寺大师批命,言道皇孙命格有异,不宜养在宫中,皇帝已经失去了太?子?,不忍在失去小孙子?,而大师筹算出你的命数与皇孙相合,这才将他悄悄安放在你薛家,直到长成……”
柯英杰顿了顿,这才拖长音问?道:“薛侍郎——你可明白?”
薛永年?自然?得?明白。
这一瞬间,他有些恍惚、也有些庆幸。
恍惚的是,他把一双儿女从乡下接回的时候,用的也是这种好笑的借口;
庆幸的是,皇帝至少还需要这样的一个?由头摆在明面上,皇孙即使?被?认回东宫,一时也不好直接对他动手。
一切也似乎正如他所猜测,今日的宴席上,谢云朔并?未多看他一眼,仿佛当年?在薛家什?么也没发生过。
离席后,薛永年?擦着冷汗,上了回府的马车,只是还没出宫多久,他的长随查胜却忽然?撩起了车帘,神色凝重地递上一只小纸筒:“老爷,有信到了。”
展开纸条后,薛永年?神色一沉。
——许久未联络的三皇子?谢允奚,邀他明日,至茶楼小坐清谈。
——
宫外的事?情,薛嘉宜一概不知。
庆安宫内,很多人对她的态度却有了微妙的变化。
好也罢坏也罢,薛嘉宜都仿若不觉,依旧平静地做着她该做的事?情。
宴席后的几天,另一个?消息自宫内传开了——
东宫那位皇孙深受皇帝信重,甫一回京,就被?皇帝委任,接管了三大营中的神机营和骑兵营。
一时间,朝野哗然?。
薛嘉宜得?知了这个?消息,既喜且忧的同时,却也将心渐渐放了下来。
如今他算是走上了他的大道,不会再有精力?顾及她。
只是她没有料到,这晚,风声悄悄,熟悉的三声叩击,又自她的窗棂下传来。
薛嘉宜想了想,把脑袋蒙进了被?子?里,没有应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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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在晋江写了六本没拿过一次全勤(?怎么好意思说的[鸽子]
这本我一定要洗心革面努力更新
薛嘉宜很快就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?。
入秋了, 宫中事忙,她虽不至于沾枕头就着,但也确实?疲乏得紧。
窗外的那一道身影守了许久, 直到?月落中宵,屋内呼吸声渐变得均匀而平稳, 才悄悄离去?。
翌日晨起, 薛嘉宜如往常一般起来拾掇自己。
与她同住在一个小院里的徐柔歆却幽幽地飘了过来, 还旁敲侧击地问道:“昨晚, 你睡得还好吗?”
两人同年进的庆安宫, 但因为性格迥异, 即使?同住一个院落,薛嘉宜与她也没有什么深交,只维系着面子情。
想到?昨晚意料之外的访客,薛嘉宜目光稍微有一点不自然,回道:“还可以。怎么了,柔歆姐姐?”
徐柔歆转开目光,并未说明:“没什么, 不过听你这边翻来翻去?,随便问一句。”
说着,她便转过了话题,热络地挽上了薛嘉宜的臂弯, 道:“今时不同往日,日后, 你还打?算继续……待在庆安宫里吗?”
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薛嘉宜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。
有时候, 徐柔歆是真的不懂,她到?底是不是故意延续着这份懵懂。
不过既已开口,她还是问了下去?:“在我?跟前儿你就别藏着掖着啦, 东宫新认回的那位皇孙,可不就是你从前的兄长吗?”
她拖着意味深长的长音,道:“虽说,你们不是亲兄妹了,可多?年的情分不假,从前你那样在意他……他如今深受皇上器重?,只要分出一点余力给你,你就不用在宫里侍奉人了。”
徐柔歆进宫的目的很明确,在太妃身边镀镀金,出去?好嫁得更?高。
她的父亲虽为尚书,但是家里女儿多?,她同母的姐妹都有两个,徐家没可能?每一个都顾及得到?,所以她很懂得为自己考虑。
她从前只觉薛嘉宜是运气好,才有这个和她一样入宫做女官的机会,可现在想到?那位与宗家接触甚多?的皇孙,她忽然觉得,或许有些事,不能?用运气来解释。
薛嘉宜听到?“东宫”、“皇孙”之类的字眼后,眼睫轻颤了颤。
如果可以选,她更?愿意他是她的兄长,而不是什么皇子王孙。
只可惜,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遂她心愿。
不过,薛嘉宜倒是猜到?了徐柔歆为何突然找她搭话。
——她俩在

